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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admin

【石油软件行业题材小说连载】没有星星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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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冯是一个那种你在大街上很容易就撞到的中年男人,体态微胖,大大的脑袋顶部已经没有多少头发,眼神凌厉中透着骄傲。大部分时候你完全可以看不到他出现在你的世界,他对你一直就像一个陌生人,直到某一天你有一个项目需要跟他合作,大多数合作结束以后老冯会回归他的陌生人状态。他只谈钱,如果能有机会他就用钱解决他所有的问题,而他全部需要也同样是钱。永远是直接、锋利、现实。
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也许仍然会选择像冷血动物一样的老冯合作。跟老冯合作有时候你会觉得好像跟一个眼镜王蛇合作一曲舞蹈,那种冰冷和危险仿佛无法让你有片刻放松。但是他确实是所有我合作的销售中最少说假话的人,而且他的原则看上去冷酷却并非没有人情味——只不过他的人情味要建立在你对他有用这个前提上,你只要能确保你对他的用处,你就可以确保从他那里获得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后来看到一部电影叫《失恋33天》,其中有一个钻石王老五魏先生给女主角黄小仙儿解释为什么大多数富人会选择一个极度物质的女孩儿作自己的男朋友的时候说:因为简单,这样的女人我有充足的资源可以供应,她也不会因为爱情的消散而离开家庭。

我看到这段台词的时候突然忍不住就想起我对老冯的印象来,他就像是魏先生的女友一样虽然目的不纯洁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交易公平,他所需的我恰恰可以供应而且保证源源不断的有存货可以提取给他,而他也不会因为跟我的交情的厚薄改变对我的态度。

他并非一个如他自认那样的足够聪明的销售,他也在自己生意失败以后确实对于很多公司的改变有着恐惧感一般的厌恶,他在很多同行那里都没有特别好的口碑。但是作为一个商业伙伴来说,他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条件。

跟老冯比起来真正让人头疼的是Jerffery,你几乎无法相信她的任何真诚的表示。而且,你也无从跟她在具体事情上讨价还价:她一方面会因为暂时的压力而过多的承诺你,而在事后也不是全然不兑现。她所有的项目都是火烧眉毛般急迫,她所有的客户都是超越极限般的重要,她的所有的团队成员都是不会犯错的精英。她就是最体现我们说的Uncertaity的例子,或者说她应该从数学上就等于Uncerrtainty。

站在老冯的对面也许他会因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而忽略你对他的任何攻击。站在Jerffery的对面你肯定会从各个角度遭受各种可能的暗器伤害。

Dave曾经私下说过:老冯护食,刘颖护犊子。

石强?石强是不同的,我还不想评价他。怎么说呢,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选择跟石强合作。不,这绝不是否定石强的意思,我对他很难用肯定或者否定来解释。真的。他是我最深交过的一个销售,所以我看到过很多不同方面的石强,类型化的评价反而变得很难了。

也许这次我应该跟老冯合作。但是我确实被他的话给吓得够呛。

也许我应该先睡觉了,因为已经快三点了。

我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听见隔壁的女子起夜的声音,趿拉趿拉的走向厕所,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奇怪的空灵,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躯飘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一睁眼发现闹钟发疯一样的在嘀嘀嘀嘀的朝我进攻着。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上班以后,根据公司新的安排,老冯、我按照Vivien第一批给我们的黄苓、王日新、张启亮以及老冯力荐转岗为大庆分公司的销售助理的小雅在各种Managers的祝贺中召开了大庆分公司的第一次工作会。

老冯和我分别被Dave授予大庆分公司总经理、大庆分公司技术总监。小雅虽然转岗销售助理,但Title却是大庆分公司人力资源总监。三名技术并未设置头衔。

我确认三人之后曾经把我的开题报告和开题多媒体已经通过Server共享,三人都说他们此前旁听过我的内部试讲,而且也都在第一时间拷贝过我的开题多媒体及部分其它相关项目的多媒体,在当时尤其是我曾经主力负责的北部油田的几个项目。

老冯在Dave和Harry的祝词讲完以后给我们说了他作为大庆分公司的职责,他说的非常多的废话,跟昨天下午跟我表达的那种凌厉几乎全不沾边儿。我仔细听了听,他大致说明了大庆分公司可能会覆盖整个东北乃至更多业务,除了大庆目前的综合性项目他也会力争把各主要油田的软件服务作扎实,这个板块目前拥有我们主要软件全国License的近半数,所以工作极其繁重,肯定需要Viona和Vivien考虑后续的人力补充,老冯甚至混乱的说他觉得销售队伍也需要再能有所扩充。

Dave表示,如果工作推进中遇到人力方面的压力,可以由小雅报总公司人力资源总监Harry备案,老冯依据成本总控原则在当地招聘临时或者永久员工来作为缓冲。Harry说,只要确保大庆当地员工能够跟北京总部的员工密切保持技术和销售管理上的关联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模式,他甚至兴奋的说公司肯定会考虑未来在新疆也设立分公司。Dave及时的对Harry的远景规划表示了高度的赞赏,认为Harry具有国际视野,很多事情考虑得全面而具体。

我想起Vivien那天晚上特意叮嘱我说Harry的重要性,然后昨天下午老冯批评的家族权力意识,突然意识到这两个聪明人在跟我说的东西就在不远处,虽然模模糊糊的。

我没有对于分公司的成立表示什么祝贺,只是就我们当前的大庆项目把现在划过来的三个人作了分工,黄苓因为目前经验相对较少,协助我做宏观模型,剩下就是南块交给张启亮,北块交给王日新。我说明了现在区块的的大小和井数,估计每个块儿可能还需要切分至七到十小块儿来实现,暂时南北块也是以我的宏观模型和数据规律总结为工作重点,具体切分方案要参考甲方现在的生产规划和研究习惯来确认。我补充了老冯关于人力资源方向的要求,认为我们至少还需要四名技术人员,南块配两个、北块配两个,不需要特别有经验,技术经验与黄苓相仿就可以。

Vivien提醒说现在来说北部油田的服务还没彻底移交厂商,我们还有六个项目在运行中,至少今年无法再抽调更多人员到大庆项目——大庆分公司。

Viona提醒说这个技术规划基本可行,但是质量控制会随着人员进入而出现复杂,提醒我要尽快完善QC方案。

然后会议就在Harry惊讶不已的表情中草草结束。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会后我们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收到了Harry有一种我们需要看辞典才能阅读的高雅英文写的长长的关于会议和技术沟通的建议,并附了一篇他在这个方向的论文作为参考。

老冯把我叫到他办公桌前问我:“你就告诉我这个大大的洋屁在说啥就行。”

我告诉老冯,Harry有一个完整的项目沟通的计划,就是那个PDF,我也还没有看完,英文太好的原因他写的东西我看起来比较吃力。

老冯微微一笑,“你叫Vivien来。”

“她现在是我领导,”我犹豫的说。

“你就说你看不懂Harry的信,她肯定能给咱俩解释清楚,至少能告诉咱们用哪个框图来套咱们的项目——虽然咱们未必真用,但是现在得表现积极点儿。”

于是我给Vivien打了电话告诉她我看不太懂Harry的英文,还没有等到我继续说什么,她已经撂下电话跑了过来。

差不多一直到午饭Vivien都在讲解Harry的这篇论文,经过她的讲解老冯跟我都发现这个人的思考不仅仅是合理的,还是非常非常具有启发性,他的研究虽然是针对的英国若干的教研室或者大公司的某个科研部门,但是人的思考模式分析和人的文化冲突分析等项内容对于项目沟通的影响力都说得特别特别的准确,加上还有跟着的各种附录i、数据表。老冯说,“这个文件我需要小雅给我摘成一个中文概要,Vivien中午我想带上小雅咱们一起去东坡吃点儿你喜欢的,你看成吗?——算我帮Zach出钱请你吃饭。呵呵。”

“行啊,”她瞥了我一眼,“Alfred请客我肯定是要到啊。”

“也不是请客,我是想让你跟Zach把项目沟通这块儿帮我定下来。公司现在一大堆人,有章程没章法,要乱的。我就是希望你俩一起定个章法,就是你们说得可执行性方案,不能都是Harry这种很多种选择,都不错,倒是也都是经验,但是我们不能都用,总是得选一个合适我大庆项目的模式先用起来。所以中午这算是正儿八经的工作餐,我们边吃边工作。”

“好的,我回去看看工作计划和邮件就过来。”Vivien说。

老冯打电话给已经搬到销售区域但还临时充任前台接线员的小雅,“是XX公司吗?找李小雅,啊你就是啊——啥事儿啊,我请你吃饭。哈哈哈。不许推,我们有重要工作要跟Zach一起谈。然后他又分别给三个技术也打了电话,说中午一起在东坡工作餐,讨论如何实现Harry关于项目沟通的规划。”

我愣愣的看着老冯一连串的行动,却实在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

老冯笑眯眯的看着我,“想不想吃肘子啊,炖得烂烂的,香而不腻啊。”

“我说老冯,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请大家吃饭,而且还找这么个理由带上Vivien?”

“没你老弟我是请不动Vivien的,但是我们也得办事儿。吃饭谈事情最大的好处就是事情都跟被填充的食物美味一起到来,让人产生愉悦,便于沟通和交流。为啥这古今中外的合同都是饭桌上谈下来的,不是腐败,是人性。咱们刚开张,更要培养同事们之间的美好感情。这方面我不如你,所以都用你的名义请大家伙儿来的。”

“反正你愿意掏钱,我可真就不管了。——不过Harry这个文章确实有借鉴,我下午再找时间仔细学习学习,肯定很有帮助,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他写的这些为什么能发表在那么高档的杂志上。”我正在为自己的溜嘴后悔,Vivien走了进来,穿得整齐利落的一身黑白搭配的及膝短裙,显得比刚刚衬衫长裤的样子全然不是一个人。

老冯跟我都惊呆了,这丫头说去查邮件的功夫竟然去换了一身衣服回来。

老冯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走罢,今天咱们可以把事情都好好的讨论讨论,老外管这个叫Team Building,咱到大庆一落地儿也得跟甲方再搞一次。这个是最最重要的。”

我真是佩服老冯的聪明劲儿,简直就要佩服死了,虽然我其实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他。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领着小雅和启亮第二批到达大庆办公室的时候老冯率领着黄苓和日新在公司正厅迎接。

这次六人就开始了一次真正创业一般的艰难历程。这个历程的最开始是从老冯特意从七彩订的蛋糕那种分外甜蜜开始的。两个小姑娘自然欢蹦跳跃着给我们准备着叉子和小碟子,有忙活着倒热茶或者果汁。

老冯说:“兄弟们——妹妹们,从今天起咱们死扛硬扛也要在我们的人生路上留下一笔,这一笔就是中国最大的静态模型项目将在一年半到两年内从各位的手中产生。各位,小雅也不要跑了,我们六个人就是一个团队,不管是干销售的还是干技术的,谁不替咱们团队努力贡献全部自己就不配等到后年去看那个漂亮的成果。”

他停顿了一下,说:“在大庆团队,我要宣布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们互相之间不称呼洋名,我们跟我们的客户习惯一样,——以后我就是冯总、陈儿也是陈总,你们互相排排序称呼哥姐和小名儿。在东北这块土地,我们想要让客户认同我们,我们就要先认同他们的文化。哪怕我们很多人都觉得东北人没有文化或者是土匪文化,对罢?不管你怎么想,从现在起你要在这个地方以一种极高的工作效率生活两年甚至更长时间,你就必须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看待他们的任何生活方式和工作作风。明白了没有?”

“明白,冯总!”我第一个叫出来。

“陈总的技术,”他示意我不要插嘴,“咱们是有目共睹的,至少完全可以代表我们公司的最高技术水平,对罢?”他停顿了一下,加大了嗓门,“对不对?”

“对!”几个孩子大声答应。

“如果不是这么多工作量,陈总会需要你们来帮他忙吗?根本不需要。他现在是咱们的技术总监,他在本地有很多热心想跟他一起工作的学员,你们以后也会看到,他要做这个模型虽然艰苦,但是也不是技术上多么大的压力。他希望你们几个能来,”wow,他这个话锋换得跟在公司的时候简直就是全然反面,“就是觉得在咱们北京基地里你们几个有培养的价值,他愿意亲自带着你们来打一场大仗,领着你们来创造一个你们专业领域的里程碑,明白吗?”

“明白!”孩子们的声音突然整齐而响亮了起来,我突然觉得老冯也许参过军或者他的父亲也许是军队退下来的。

“因为公司是租下了整个别墅,现在我们的女生住在四楼,男生住在三楼,我的办公室兼卧室设在二楼左侧,陈总的办公室兼卧室设在二楼右侧,一楼这个厅我们会摆一个大会议桌放在这儿,然后四周摆四个小办公桌,平常呢陈总随时在下边跟你们一起讨论技术问题,我们公司的例行会议也在这个客厅举行。小雅暂时在我的外间工作。”

老冯停了一下,说:“下个月我们会争取给陈总也配一个专业助手——呵呵,你们都是我们公司的高级人才,我们会让小雅来启动招聘和面试程序,大家都有机会参加面试。”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突然宣布的这个事情也没有提前跟我商量。

总之,一切初定,孩子们混乱的跟雇来打扫卫生的阿姨一起收拾着东西,商量着各自想要坐的位置,我想了想,说:“把门口这个位置留给我,反正我在楼上有办公室。黄苓坐最里边,望楼梯这儿靠,这个位置。你们俩先都坐在这一侧尽量靠黄苓近一点儿。冯总选了这么大的办公室我们也不能互相坐得距离太远了。”

老冯点点头,冲我竖起一个大拇哥。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2:1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怎么想到把这些总部的弃将改称可塑之材的,真有你的。冯总。”我按照他的要求开始换了称呼。

冯总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扶手椅,然后自己坐进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中,“我自己开小公司的时候,找了原来胜利的一个老师傅把关,然后就是一些各个学校刚刚毕业的小硕士生小本科生,这些孩子都是外企刷一轮国企再刷一轮好点儿私企又刷一轮才剩下到我们这个窝里来的。你说怎么办?”

我摇摇头。

“我当时也茫然无措,”他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一口,“老师傅说:孩子们,我在这个行业干了一辈子了,深知这个行业不管你聪明还是笨,有个三年五载都能上路。别人不要你咱们不管,咱们公司的每一个项目都靠着你们才能完成,公司就靠着你们大家的努力了。”他回忆着,“那个时候有些女孩儿突然就眼圈红了,当时真是心气儿都上来了,都赌气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的劲儿。”

“你今儿可没说北京不要他们——”我说。

“他们自己清楚的很,”老冯说,“所以我还特意跟他们说,别以为自己来这儿就铁定是主力,我们有陈总这杆大旗在不怕找不来合适的人,你们得好好干才能留下来。”

“哦,”我这下是真服了。

“陈儿,咱们兄弟俩,我跟你掏心窝说,现在总公司卡成本卡得很厉害,咱们不能变的机动就是因为这个。”

“那怎么办?”

“我上一次不是跑分公司的事儿嘛,就让朋友把这个公司注册成了一个独立公司。我计划着咱们可以从研究院拿点儿小项目出来,每个就二三十万的零碎活儿,再争取十万左右翻包给研究院自己人干,你到时候帮他们指点指点,咱们要是一年有这么三十来万的资金可以支配,大家伙的日常开销和偶尔娱乐娱乐的钱就不愁了,也不用从北京那么老远报销。”

“这——,”我犹豫了一下,“小雅或者其他孩子透给北京怎么办?”

“所以,现在这个公章在我这儿,财务章也在我这儿,我先招一个财务放你办公室说是你的助理。”

“哦~~,”我用手指点着冯总,“你的狡猾狡猾地有。”

“保证养眼,”冯总说。

“不是——”我揶揄道。

“我有职业道德,不吃窝边草。”他下唇向外撇了很远,“不像兄弟你。”

“我?我怎么啦?”

“还怎么,呵呵。”冯总拍了拍桌子,“喜欢漂亮女生是男人的生理本能,这不是啥丢人的事儿。算了,我就是跟你说这个,这事儿现在不能让这些孩子知道,咱们把项目盘活以后他们要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但是前提是咱们能够自立,只要咱们能自立,北京就不敢轻易把你我换掉。”他扬了扬下巴,傲然地说。

“哦。”我点点头,然后疑惑的说,“那你就不怕我跟北京说吗?”

“怕。”冯总说,“但是你现在只要跟着我干,你才能翻身,你需要的就是在公司里翻身。况且,我有本事从北京把张蔚临时调来——”他逼视着我的眼睛,“老弟,我这个人失败过,惨败过,所以我知道想要翻身的那种感觉。你跟着哥哥我干,我保证你金钱美女什么都会有。”

“我不是~~”我结结巴巴的说,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我对张蔚产生了复杂的感情,我其实并未外露过的。

“所以咱们一起干,金钱美女之外还有你要的专业高度,我通通都能帮你实现。”他的眼光出奇的冷,直直刺在我心上一样。

“好,冯总,我们就一起干。”

“记得我在北京跟你说的罢?”

“记得。”

“把事儿都推到我身上,他们给你的指令都不要动,下个月起你就开始推,‘等冯总命令’,五个字。”

“但是我们还没有自立呢。”

“只要你想,还不容易,下午你陪我去看一个朋友,保证对你有好处。”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天晚上我一直在反复反复的想着老冯的弃将和翻身的说法,突然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丝光亮——没错,并不是Vivi在这中间发挥了多大的作为,而是老冯在背后推动了什么,也许我这样一个人放在北京也一直就是一个售前,老冯也许跟Dave许诺了他不用抽调Viona就可以达到同样的技术水平的程度,然后他还赶紧把我拉到东北做各种造势,他铺垫好了一切来帮助他的项目能够在更低的成本下获得更高的收益——对Vivi说的就是这样。Vivi也被老冯劝动了,肯定的,老冯甚至察觉到了Vivi跟我之间的某种情愫,他利用了Vivi的影响力来推动我。我的天哪,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扶上云霄一般眩晕。

但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这件事对于我、对于老冯都是一次机会,这才是老冯如此花心思要做这个事情的原因。就像老冯说的,如果我不拼一次,我就没有办法在公司里翻身,他就是看到我在东北疯狂的工作的状态知道了我这种急于翻身的心理。

没有错。

没有错,我一直都在老冯准备好的舞台上。不过这绝对是我的舞台。他搭起台来就是让我来唱一出大戏的。

一场大戏。

[第一部完]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3:02 | 显示全部楼层

面对着来自研究院和各采油厂的批评,老冯和我都有些懵。

照理说呢,我们的项目的运行也是按照此前在其它项目统一的标准在执行着。这次的检查点更加提前跟北京总部的CSM,即Vivien,特别商量了很详细的方案。几个负责各个块儿的年轻人都为了这个阶段汇报反复的练习了很多次。

翻看着黄苓记录下的各位领导和技术专家的批评,我跟老冯说:“这次的问题主要在我,咱们的目标是能够通过第一个检查点,但是看看甲方这么多家单位都要使用咱们的成果,咱们跟这些具体使用的单位的沟通确实还是做得不到。”

老冯说,“我们的甲方本身就很多矛盾,这个问题我们俩也是有估计的,但是没有想到在大会上以这样的方式堆在了咱们身上。”

我说:“问题其实也并非全出在甲方。他们的矛盾我们无法回避,也无法干预那么多。从我技术的角度来说,一个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这些年轻人确实没有个踏实劲儿,他们这次干的活儿在细节上确实不如人家油田的技术人员干的漂亮——不是漂亮,应该说是准确。人家花这么大价钱请我们专业公司来做这个事情,肯定就是有着能够学习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的期望,我们做出来他们参加过培训就能做成的成果,他们当然不能够满意。”

老冯吸着烟,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本来觉得Vivien在项目沟通方面的经验能够在这次借力,没想到她恰好去北部油田去汇报她负责的项目。她的方案虽然给了咱们,但是执行中似乎还是存在着很多问题。”

老冯说:“我们不说这些啊。我跟你说句实话,本来是希望这次检查点让咱们项目得到甲方比较一致的认可,然后我们可以借机问北京再抽调人手过来,就是现在的人手我们一个都不放,还要增加人手。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甲方这么不满意,北京又不了解咱们在项目里的处境,我们的要求也没有那么大资本了。”

我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我认为应该把我们这些年轻的同事,包括从本地招来还没有正式到岗的同事都放到人家研究院和采油厂去,学习学习人家国企的工作作风,不是那种官办作派,而是他们的技术人员在完成任务的时候到底思考着什么东西。你看霍德强代表他们开发所说咱们的问题,都是不能贴合生产实际,咱们的同事甚至在完成模型的过程中普遍出现了擅自修改甲方数据——既不给出理由也不提前通报——的问题,这些模型看上去确实比较甲方自己的模型更加平缓,成图更加漂亮,但是这中间也确实丢了很多细节,数据的检验上甲方给我们的指责我们是没有什么可辩驳的。”


老冯说:“会不会你们以前做项目也就这样,甲方不像现在查得这么严啊?”


我一愣,说:“咱们不能因为甲方不检查就放松自己对自己的要求罢?”


老冯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平常会不会也作项目的时候偷懒什么的,年轻人学习这些油田的正路子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但是学习这些花活儿一般都更愿意投入精神头儿。你不让他们偷懒是不行的,这么大工区,这么多井数据,他们看也看不过来呀,对不对?更别说这么俩仨月就能做成现在这样。”


我说:“我的宏观模型当然是要筛掉很多井的,一个是软件本身的限制问题,第二也是从比较大的尺度上给出一个规律就可以。他们给我的分块模型跟我筛的井都是一致的,所以我也就疏忽了,没有想过他们会用跟宏观模型差不多的模型来交差。”


老冯严肃的看着我:“陈儿,咱们哥俩现在不能不说实话。你背这个问题的态度很好,但是刚刚的说法我没有办法接受,你这是在把责任重新摊给你的组员。”


我脸腾的红了,意识到这个问题老冯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一门儿心思还在想着如何去争辩:“没有,我只是在分析问题到底出在了什么地方,咱们找到问题的结症才好给出办法。”


老冯看着我,“其实你的办法没有问题,但是你的态度有问题。”


我觉得自己的血都涌进了大脑的感觉,“现在我们就是要解决问题。”


老冯说:“现在我们这些人,包括你本人,看来都必须好好的跟着甲方学习学习怎么做项目。”他顿了一下,“甲方的项目长要管的事情比你还多,比你还琐碎,你原来在国企待过也知道,但是他们从来不会让部下在关键的时候犯大失误。”


我仍然在喘着气,觉得我自己也总在忙活着自己的技术工作,根本来不及抽出足够的时间来监督这些年轻人去按照我的要求去完成工作。


老冯说:“咱们这些人,都是靠这楼下这些人的工作来活着的。你一定要学会把他们的东西都看成是你自己的东西,把他们提高到尽量去模仿你的专业水平的程度,你才能算是完成了任务。我想,这个方面你也许需要看看Vivien是怎么干的。她在这方面跟你和Viona的风格是不一样的。”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3:22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儿,”老冯说,“咱们这个项目,跟你以往所做的项目不同,需要更多跟你一样技术水平的专家陆续进入这个项目,现在我们肯定是考虑更多依赖你的地质专长,但是随后我们同时也要测井、试井、油藏——甚至就是你本专业的人来进入咱们项目。实话实说,这并非仅仅需要你完成项目的技术经验,更加需要的是你可以同时考虑到更大的局面来保证咱们项目的整体效果。”

我好像突然听到了远在数万里以外的挪威老师那古怪的英文一般被钉在了那里。

老冯说,“这确实是一次非常艰难的转变,尤其是对于一个技术专家来说。但是,咱们一起做项目,我们不能只是想着咱们自己能够完成的活儿,咱们自己完成的活儿是小事儿,咱项目组能完成的活儿才是大事儿。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身先士卒的带头人,很多艰苦的项目都是你熬夜技术攻关才找到的解决方案,他们这些小孩儿敬重你不仅仅是你解决了这些问题,也是敬重你的这种精神。所以你以后最需要发挥的就是这种精神的推动力,把团队凝聚起来,让大家都觉得像你这样就一定会成为一个行业专家,取得专业的成就。”

他知道我要说话,但是坚决地制止了我的辩白。

“我知道现在不是在要求你做技术专家,我非常清楚咱们现在的局面失控是很多因素的共同作用结果。我想提一提我的两个方向的思路,咱们商量一下确定其中一个来执行。”

“你说。”

“承认错误这些你都不要管了,我会去跟甲方和北京来负责解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完,”老冯说,“我们有两个可能的操作可以选择:一个就是咱们鼓动年轻人不认输,你们都是好样的,咱们的问题确实不少,但是咱们还是取得了很多成绩,把你们被肯定的部分和你认为可以肯定的部分都着重说一说。现在甲方不认可我们就要继续把事情向甲方认可的方向调整。这是一个。另一个方案是咱们认这个帐,咱们证明了咱们实际上没有完成工作预期,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如果我们再有个闪失北京会不会对我们整个项目组都提出质疑,所以现在我们不仅仅是要完成我们的任务,还是最后一次给自己长脸。你觉得哪个我们可以选?”

“我想认了。”我说。

“好,”老冯说,“现在北京还没有确认这个事情之前我们就按这个方案来执行,你要认这个,然后你要鼓动起这些年轻的技术人员不仅仅是有斗志,还要能踏踏实实的跟甲方沟通,用更平的心态去工作,能用敬业精神感动甲方。也许我们的员工的实际经验普遍不如甲方的员工,但是我们的敬业精神应该比甲方更好,我们要能这样,至少可以换回甲方的理解和尊重。”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敬业精神或者自己的同事的敬业精神会有问题,他们都是起早贪黑的在忙活这么一个项目,虽然是有很多地方确实干的我也极其不满意,但是说敬业我还是会有些想法。

老冯白了我一眼,知道我有些怨气,“我说的敬业跟你说的油田生产经验是一个意思,你今天在甲方那儿不也坦诚的说了嘛,我们的同事确实普遍缺少油田生产经验。”

“这是实情。”我说。

“我说的敬业就是这个意思,你再捉摸一下怎么措辞。但是我们敬的这个业就是油田生产,而不是公司下达的完成项目那么简单。这是一个这么长的合同,怎么也不能大家觉得不挣钱就撂挑子走人。这是一个精神,就是大庆自己经常说的铁人精神,坚持自己是在为油田的生产服务,坚持自己是要为油田的增产上储做出切实贡献来。”

我咬着牙没有说话,就算心里有很多不服气,现在自己干得确实不到也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公司运行就像是体育比赛。你说我是运气用屁股碰进了一个球,但是这是一个关键球,我就是球队的英雄。反过来说,就因为我的手球导致点球而且我自己被罚下场,就算误判我也是一个不争的罪人。想在公司里干出来,凭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业绩。对于现在的我,尤其如此。

不服,我也要执行老冯的意见——何况后来我更加认定我自己是错的,老冯是对的。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晚我第一次主动给Vivien打了电话,虽然老冯一再要求我不要对此次检查点对北京表态,但是我仍然觉得我无法把所有问题都推给老冯。

Vivien听了我的介绍也很着急,她没有像老冯那样马上批评我项目运行上的问题,她只是非常敏锐的注意到我说的甲方矛盾的问题,她觉得我们当务之急一方面要跟甲方取经——就像我个人建议的这样,另一方面则要想法子规避陷入甲方自身矛盾的危险。

“Vivien,我们同时在为研究院和采油厂完成这个任务,所以我们势必会遭遇两者之间的冲突,我们没有可能同时做出一个模型来满足两个矛盾的要求。”我承认Vivien的意见是合理的,但是我担心这个提议无法执行。

“陈墨,你先冷静一下,”她在那边说,“我觉得咱们先不要刻意强调一个成果,我们完全可以给采油厂一种他们需要的生产使用成果,很符合所有数据但是可能分析欠精,然后再给研究院另一套数据,着重于研究和油藏规律分析。”

“不可能。”我说,“我们只有这么六个人,这么多的分块儿,即便是每个块儿作一个成果都已经让大家披星戴月的干活儿了。我很难让他们再另外做一套模型出来专门给研究院,况且我们的项目主体其实是局开发部,使用单位并不落在研究院。——”

“陈墨,别急好吗,咱们别着急,把这个事情理理头绪。我们的现状其实甲方比谁都清楚,我们的能力其实甲方同样也比谁都清楚,你相信这一点罢?”

“没错。”我承认。

“蔚蔚觉得这个事情呢,其实甲方未必有这么高的期望,他们虽然是都在挑刺儿,但是更多的是给开发部的领导看,说明他们对于项目的严格要求。老冯此前肯定忙活他的软件的事儿去了,疏于在项目上沟通,这才造成现在的被动。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像当初咱们讨论的时候你说的,这个项目不返工是不正常的,这么大的项目,现在还在不断的打加密井,我们的成果脱离生产实际这个问题其实在大家心中并不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你说呢,陈墨?”

“也许罢。”我说,对于Vivien我真是好象全部的口才都会被她压制,“Vivi,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很被动,如果我们下一个检查点没有起色就会让甲方和北京都对我们项目组产生更强烈的质疑,所以我没有这种预案。”

“咯咯咯,”Vivien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也很感激你在这样的时候首先想到我,我们现在不需要这样的预案,我们必须尽快的争取到一次增加的检查点,把我们的成果确认下来,我们好继续下一步的工作——对了,说这个我还想告诉你个好消息呢。”

“什么好消息?”

“油藏方向的专家我们已经面试了几个人,初步已经确定了人选,这个人虽然不全部投入到大庆,但是你们项目的后期他肯定会有很大的程度去跟你合作,我回头就把她简历发给你。”

“这个,远水不解近渴呀,我们现在最着急的是测井解释专家能够跟这边的测井解释专家结合一下,至少能够把解释模型复核一下,如果像你说的这样,咱们一旦确定了构造,下一步的储层和孔渗都靠他了。”

“一下子确实招不到,不过老冯说他会想办法从他朋友那儿借一个人过来一两个月——”

“我怕到时候大家时间要是有冲突我们就坐蜡了。”我说。

“陈墨,我知道这个事情,也一直在北京这边催着他们想办法呢。所以现在项目从这些方向都在往一个方向赶,Tony和Dave都一直特别高兴你已经能够不像原来管项目那么只关心自己的任务的结题和汇报。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多严重,而且咱们上次那个讨论的大致情况我也跟Tony汇报过,所以只能算是意料之中的下下方案——”

“Vivi,我们不完全考虑到的是我的现状,我还是在考虑咱们这个项目要在大庆立足的问题。我前期肯定在精力上投入到具体操作的部分太重了,老冯批评的也没有错,所以我们还有一个非常迫切的问题就是怎么把我的能力同时覆盖到这几个年轻人所实际操作的模型上去。我知道老冯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实际执行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

Vivien在电话的那头静了大约有十秒钟,然后她突然说了一个让我真正吃惊的决定:“陈墨,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抽一些时间专职介入你的项目。”

“嗯?你来项目?”

“我继续给你当个助手?”Vivi在电话里声音轻了一些,说,“就像你把我甩在西部那次一样。”

“我就怕这个事情变复杂了,现在其实大庆跟北京之间还是有一些沟通上的问题在出现,你的身份现在又这么特殊...”

Vivien说,“怎么操作是操作的事情,问题是你想不想我去看看你。”

“当然。”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大家都盼着能得到你的指导啊。”

Vivien说,“我耳朵都打得发烫了,就这样罢,晚安!”

“晚安。”

放下电话以后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并不想睡觉的感觉,悄悄的走到外间儿打开电脑翻看起那些模型。其实Vivien说的不错,这样的模型虽然不能用于油田生产,但是甲方肯定是对此心知肚明的。如果我们能花些心思做一些改进,也许改进又很明显,甲方都有了面子我们也不至于落下太多进度...嗯,也许并不是一定要抢出全部的工时来,但是我们如果不能拿到甲方对于构造模型的确认才是最为严重的问题,会导致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点上停顿。

我抬头望向窗外,整个油城散射着一种泛白的光辉远远的闪耀着,天空似乎也被它挤得无处可逃。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11:53:49 | 显示全部楼层

危机公关在西方的课程里叫做“Crisis Communication”,很多人都不需要学习就了解其中的很多内容。

我的个性来说似乎特别不擅长公关或者沟通,但是我曾经反复的回顾和思考过我曾经遭遇的若干职场危机,感觉其实笨拙未必就是“失败”的公关,至少说很多情况下我的“笨拙”让我逃过了很多必死之劫。我不否认我的笨拙是导致某些危机的诱因,但是更多的危机能够得以解决也是我一直无法放弃笨拙本质的原因。

人进入社会,就好像一头狼进入狼群,它要学习的不仅仅是捕猎技能,更多的是怎么领会头狼的指令、怎么跟群狼互相配合来完成整个作战。技能不好的狼固然无法得享最好的肉,只是具有攻击性而无法跟众狼协作的独狼肯定也无法得享最好的肉。

跟狼不同的是人类的项目和交往都更加长期,所以人类必须通过某种深层面的交流来换取一些狼不愿意去做的功课。也许这是一群人可以猎一群狼,而一群狼未必能猎一群人的一个原因。我不是动物学爱好者,关于狼的思考几乎都是源于《狼图腾》这本小说。通过小说来了解狼性跟通过小说来了解人性一样,存在太多的臆断。所以我也不知道在狼的族群中会不会也存在着人类这样复杂的危机公关仪式,只是相信着这样的斡旋机会增强了团队的稳定性,而让我们每个人都变得更加柔韧、更加复杂。

其实,把手下散入采油厂是非常高风险的计划,这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年轻人的工作时间都放在了甲方,你无从知道甲方是否又另行给他们安排了临时的工作而导致他们被派去完成的工作被严重拖后。

为了减小这个情况的发生,我逐个项目相关的采油厂跑了一遍去跟各厂的地质老总、地质大队大队长以及相关的技术专家表达诚意,然后留下我们派来学习的同事交给他们帮忙照顾,并要求这些同事每个周末必须坐班车返回大庆总部。

Vivien还在最后推进她来大庆的进程的时候,我们的这些年轻人已经都在前线技术人员的带动和监督下完成了第一个修订稿。让我们非常吃惊的是这个修订稿中我们的年轻同事们都表现出了很好的创造性和合作能力,很多人在现场同时还负担了很多技术答疑性质的工作。他们很多建模工作其实完全是在更加匆忙和更加破碎的时间规划中完成的,我很难说他们的成果肯定就比原来的更加精细,——像油田自己希望的那样——,但是他们的工作这次确实得到了普遍的接受。甚至从我电话跟几位大队长的回访中还有人的工作态度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评价。

这个事实让我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油田是一个熟人社会为主体的结构。比较而言,熟悉的人之间在公开场合会减少很多直接的批评。这会与在已经习惯了某种私企运行的我现在的观念出现一些观念冲突。但是,不可否认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中跟私企这种高度流动性的团体的生存法则都会出现很多细节的差异性。我们如果希望自己能够胜任这个项目,就必须像老冯在项目开篇的时候说的,向油田虚心学习文化。

黄苓是我最后放走的。但是也不算放走,因为她其实跟我一起跑到了研究院开发所去讨论前一期的整改结果。我之所以要冒这个被强烈抨击的风险是因为我确实讨厌按照Vivien的安排再给研究院再作一个结果出来。

去研究院的路上我就叮嘱小黄做好笔记,什么批评我们都不辩解,只是来学习的,而且还跟领导都商量好了要连续学习一个礼拜。

第一天还好,模型刚刚被拷贝到各个负责相应区块的人手中的时候他们都认为有些很不错的调整,至少他们看到了明显的调整痕迹。

第二天我们就一个一个的听见了反馈,乃至不得不给每个人单独安排一个上午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听他们的反馈。

大部分反馈仍然是他们对于砂层或者砂层组划分的分歧,这直接导致了模型细节的不同和以后的静态模型到生产预测的不同。我们都仔细问开发所的人收集了他们对于这些问题的分析依据和数据,从第二周才开始就这些数据和观点之间的冲突找出某种规律性。

渐渐的就发现了采油厂的观点是基于生产实用性考虑居多,可分可不分的单砂层都要根据产层顺序标号分出来,地质观念上分错分对他们并不特别在意,他们希望的就是这些细的东西的连通性表达更加准确。而研究院一般是考虑到不同的井区、采油厂的情况,他们的立意是要建立一个整个长垣的一致性地质认识。这些当然在我们还没有进入项目就有所了解,但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数据整理,我们却发现其中部分矛盾其实并没有多么严重的影响,关键是双方都是平级的研究机构,各自互不隶属,所以这个观念差异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推动大庆各采油厂跟研究院的研究成果的衔接就成了我们这个项目的关键性工作,为此我赶紧找老冯让他通过局开发部来牵头,我们先就这些矛盾和整理意见开一个会议,最好可以形成一个以研究院框架为命名,以采油厂细分在考虑跨区统层因素之后最大限度能够保留的某种中间成果。

老冯并不同意我这个建议,他批评我说这个行为肯定是捅马蜂窝。

我跟老冯第一次据理力争,因为我现在意识到上一次的检查点的矛盾集中到我们的项目的根本原因就是我们希望绕开这些矛盾,而不是希望解决这些矛盾。我跟老冯说:“我们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可能给他们一个两方面都不满意的中间成果,但是局开发部会觉得我们在为油田的数据整理工作做出我们应该做的努力。如果由开发部牵头,我们只是汇总数据,我想这个压力就会部分分解到局开发部,他们肯定也有心推动这些工作一点一点向前,我们正可以借这个项目给他们一个契机来做这种尝试。就算不成功,局开发部看到我们在为他们油田的统层工作所作的努力和付出也不会再强行要求我们的成果同时满足这个现状下两个方向的极致。我们必须作些事情让甲方看到我们愿意承担,愿意付出。”

老冯看看我,“容我措措辞。不过,你现在能这么想,咱们的项目就有救。”他笑了,“谁教你这些个呀,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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